【古黛】蝴蝶之死

#来自一早年非主流句子的灵感“蝴蝶飞不过沧海”

顺手推荐蒋明的《桂花巷》

我等着你回来~来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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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1—

“活在当下，不要活在妄想拯救世界的梦里。”内田祺之与上司第一次见面时，男人就这样对他说，“把这句话牢牢记住，把它作为你在我的事务所工作时的最高准则！”

上司名为古美门研介，律政界有着不败记录的传奇律师，庭审上精彩绝伦的辩论和他阴诡无耻的手段一样为人所熟知。

“不要想着去成为改变世界、拯救苦难的英雄主角！你只是一个律师，职责就是为委托人争取最大利益！

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，就快点离开我的事务所吧，你这样的蠢蛋只会拖我后腿！”

他输了第一场官司后，上司毫不留情地骂了他一个狗血淋头。

一开始祺之很迷茫，他清楚这个律师不是他想追随的人，但他又折服于古美门研介的才华横溢——男人总是会向往强者，尤其是还是少年的男人。慢慢的，他做的越来越好，他逐渐理解了先生的理念，明白了客观真相在发生的那一刻就已无法回溯，如梦中花月，望而难即。

作为一个律师，他只能尽最大努力去为委托人争取更多的利益，寻找真相是警视厅应该做的事情，而选择真相，是法官的权利。

先生对他的转变很欣慰，于是在某一次的庆功晚餐上，不小心说出了“总算是找到一个和白痴怪力女不一样的笨蛋了”这样的话。祺之听不大懂，隐约觉得先生这是在……夸他？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么，月色下古美门研介的脸变得隐忍难看。

“夜深了，内田君快回去吧。”甩下一句干巴巴的话，古美门僵硬地转身朝楼梯走过去，在经过某一处时，忽然停下来看了看墙壁上那一幅栩栩如生的朱鹮画，眼神压抑又愤怒，最后用力地扭过头去，“踏踏踏”地上了楼，顺手关门的声音很大，大到要震塌了房子。

祺之尴尬地看向一旁的管家，试图说些什么，却在看到老管家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后，打消了念头。被客气地送出了门，临走前祺之仿佛听到管家似有若无的喃喃细语：“今晚的月色也很美啊……”

—2—

“今晚的月色应该会很美吧，希望先生能够好好欣赏，因为生气而错过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黛真知子提笔写下这句话后，转头看了看二楼紧闭的房门，这位傲娇古怪的上司始终不肯在她还在事务所的时候下楼。

面对这般情况，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叹气，对古美门却无可奈何，毕竟理亏的人是她。

自己在先生身边已经待了很长时间，一开始是为了所谓的还债，到后来大家都心照不宣，再也不曾提起这蹩脚的理由。不过是她想留在这儿，他也想她留在这儿。

可是谁也没想过，如果她不想留在这儿了要怎么办。甚至黛之前一直担心的都是，如果是古美门亲自赶她走要怎么办。

她怎么会想主动离开呢。黛真知子想。她宁愿死在温暖安全的茧蛹里，也不要以离开先生为代价来展开美丽的双翼，蜕变为蝴蝶。

“成为一只蝴蝶有个屁用，说到底也只是飞不远的昆虫罢了，过分美丽的外表甚至还会吸引凶残的捕手！”

在安藤贵和一案了结后的一次谈话里，先生执着杯盏，挑起了风流的眉眼，话语里带着浓浓的不屑。

那时黛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做着自己的事，偶尔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句。听到这番话时，她觉得心里有点难受，又有点高兴，难受是因为先生似乎否定了她计划为之努力的目标，高兴的是，先生并不想让她离开他。

是这样的吧，呐，你看他话说地恶毒又刻薄，还不是因为怕她变成蝴蝶后展翅飞走，离开他。呐，是这样的呢。

可是这一次是她自己选择撕开温暖的茧，选择美丽稚嫩的翅膀，选择放弃先生的保护。

她不要做一只先生庇护下的毛虫，在茧里自娱自乐的蠕动，她要成为飞起来的蝴蝶，哪怕要独自迎面雨林沙漠中的曝晒狂风。

“我想去美国那边进修研习。”在这个月色动人的夜，她看着先生的侧脸，轻轻地，坚定地，说出了这句话。

古美门欣赏着被薄雾遮掩住的半轮明月，他等了好久，想要等到薄雾散去，好让他能一睹明月芳容。

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窗户纸，只有一层薄薄的轻雾，烟熏烟缭，迷人而折磨。等这些雾散去，他想，一定要是她在对面笑得一脸白痴才对得起他的耐心。

他以为他等到了，唇边的笑纹还没有荡漾开，黛又说话了。

“我一直在想，其实安藤小姐说的很对，一直在茧蛹里会死于窒息与安逸。我想成为蝴蝶，哪怕先生觉得蝴蝶……没有什么屁用，我也想成为一只蝴蝶，自己展翅，自己飞。”——然后回到先生的身边，不再站在先生的身后。

古美门张了张嘴，终于还是憋出一句话来：“你要做那种一辈子只知道拜访植物的生殖器的低等昆虫那你就去吧！！！”

他气冲冲上了楼，把门甩的震天响。

黛下意识地站起来追了几步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，好笑又无奈地坐进沙发里：“先生还真是幼稚鬼啊。”

“今晚的月色应该会很美吧，希望先生能够好好欣赏，因为生气而错过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。”黛真知子提笔写下这句话后，转头看了看二楼紧闭的房门，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
—3—

希望你明白我心意，虽然我倔强固执从小如此，虽然我没你聪明，想法不够活络，官司也没赢过几场，但我还是想变得更好，还是想更努力地靠近你。

希望你明白我心意。

—4—

年前服部告了一个单人长假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毒舌上司居然也答应了这个只会让他一个人痛苦无比的要求，大概是压榨了老管家这么多年，邪恶的大律师终于良心发现了一次。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，事务所的日常生活乱成了一团——主要是古美门研介的日常生活。

内田祺之再一次默默地叹了口气，认命地踏上了台阶，他才不是屈服于加薪的诱惑呢，他可是好心的愿意主动来照顾这个麻烦的大律师的呢。

“先生啊！早饭到了~~”

祺之一边推开门，一边打通了电话，他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今日古美门接电话的速度，但这一次打断他的并不是先生暴躁的跌床声，而是玄关处一双精致的女士高跟鞋。

他不屑的对着那鞋翻了个白眼，他始终觉得这位大律师最大的不好不是毒舌奸诈，也不是虚荣拜金，而是风流多情。

然而女人的声音让他的白眼卡在了一半：“你这个可恶的偏分小子！我走了三年多，先生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我的回归的吗！面对着唯一能够忍受你的搭档律师的我，难道先生不应该说一些久别重逢的正常的话吗！！！”

“果然你去美国三年是去修井的吧？！脑子里的水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啊！我古美门研介这么优秀的黄金单身汉，轮的上你一个平胸飞机场无脑怪力女来‘忍受’？何况我现在找到了比你优秀一百倍一千倍的搭档，你回来？你回来有个屁用！”

无脑怪力女？祺之在先生的连珠炮里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称呼。

“是吗！那好啊，让你的新搭档出来啊！”黛真知子咬牙切齿。

“内田！！给我进来！！”

祺之忙不迭脱了鞋，慌慌张张走进客厅，手里还提着早餐的他一时成为了焦点。

古美门顶着个鸡窝头，一只手用力的攥着手机，还赤着脚朝面前年轻清秀的女人呲牙咧嘴。女人留着齐耳短发，穿着合身的制服套裙，胸前略褪色的徽章提示了她的身份，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愤怒的瞪大瞪大再瞪大，明晃晃写着质疑惊讶，与一点点小窃喜。

“你好，我是古美门先生的搭档律师，内田祺之。”

“……男的！”

—5.1—

黛有一些茫然，看着古美门英俊不改的脸，更加迷茫了。

“我实在是不懂，当初把我赶到羽生君那边去的正是先生你呀，为什么这一次……我主动想要变得强大变得独立……先生却如此气愤？”

气愤地三年不肯回她的任何信息，也不肯给她传递任何言语。害她伤心了好久，差点儿就受不住直接跑回日本质问这个没良心的可恶律师了。

“你是去做美丽的蝴蝶啊、蝴蝶啊！我这个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生气？”古美门晃了晃手指，风流迷人的眉眼下意识的挑起来，却始终不肯把眼神投向黛。

祺之今天算是跌破了眼镜，他可是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上司。

“……”是讽刺吧啊！讽刺！黛扁了扁嘴，似乎有点伤心的样子。

古美门终于还是瞟了她一眼，目光深邃如海：“烁利公司侵权一案，我是不打算接的，本来这种麻烦案子就没什么意思……”

“……先生？”

“呐，既然你回来了，那就让我看看，你这几年到底是去美国修井还是去进修的吧。

“我会作为被告的辩护律师出庭。”古美门站起身，比划着头发的轮廓，动作轻挑，说出来的话却是认真无比。

黛真知子看着他挺拔的身姿，古美门英俊的脸上神色莫名认真，眼神也很认真，只看得到她一个人。

—5.2—

一波三折。

大概是回国后的第一个大案子，而对手又是强大的古美门，黛真知子有一点手足无措。

兰丸并没有打算帮她，也没有受雇于先生，这一次完全是“各凭本事”。而她自己也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打败古美门，而不仅仅是从他那里学到的东西。

一开始是被古美门抓住一个不大不小的痛处加以狠狠回击，差点儿就混淆了法官们的视线，然后又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，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，若不是重要的证人当庭翻供，承认之前的证言全系伪造，并在法庭上提交了至关重要的证据，那这场官司她必输无疑。

总之，一波三折，她赢得很艰难。——谁叫对手是古美门研介呢。

—5.3—

又是一个月色撩人的夜，她坐在久别三年的古美门事务所，看着先生那张黑臭的脸笑得略有些狡黠。

“先生现在看到我的成长了吧？我可不是去修井的呢！”黛咬下一口服部叔亲手做的华夫饼，脸上满是喜悦。

古美门臭着脸不看她，服部在一旁笑得欣慰。

“我承认你这几年是学到了些东西，变得略微有点脑子了。”半晌，毒舌的大律师说了一句不情不愿的好话，叫黛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大更满了。

“果然安藤小姐说得对呢，要挣开茧蛹才能成为蝴蝶嘛！”

“……闭嘴吧你这只低级昆虫！”

—6—

“成为一只蝴蝶有个屁用，说到底也只是飞不远的昆虫罢了，过分美丽的外表甚至还会吸引凶残的捕手！”

蝴蝶飞得远没有那么高，而且这种生物遍地都是，没有那么珍贵，没有那么独特，甚至活得还不够久。

我愤怒是因为你居然想成为这种低级昆虫，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终于破茧成蝶！你怎么能是蝴蝶！

被古美门研介看中、调教出来的黛真知子，怎么能是终日徘徊在花蜜间的蝴蝶呢，你应该成为一只朱鹮才对。

我也高兴虽然你那么蠢，蠢到居然以为自己成了蝴蝶，但你还是不负我所愿，你是朱鹮才对啊。

那么珍贵的鸟儿，那么骄傲的鸟儿，那么独特的鸟儿。飞得远比蝴蝶更高，比蝴蝶更快，比其他普通鸟儿更珍贵的朱鹮。

那才应该是你，愚蠢的灯笼裤。

我不要你站在我身边，你应该比我走得更远才行，那样，即使我再不能保护你，也不用那么担心你——虽然这可不好说，这世界上也有蠢到爆的朱鹮。

——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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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觉得这种梗写出来应该会很美（？），奈何人物性格把握地不太好，所以文里一直在规避直接体现人物性格的情节内容……

最后一段算是古美门的心声，我个人认为，傲娇的先生可不是会把这种近乎于情话的东西直白的说出来的人啊……

哈哈哈观文愉快╮(‵▽′)╭